夏日

2022-06-19 / 无评论

夏季蓝色的黄昏,我踏着田间小径,腿被麦尖刺得发痒,脚下踩着细密的野草;

我梦想着,脚上感到一股清凉。

让轻风沐浴我的光头。

兰波《黄昏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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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天,在南方,其实并不容易感知到其的到来,在印象中,福建的季节,除去那少许两三个月的冬日,剩下的便都是夏季。

小时候对于夏日最明显的感知便是:放暑假,每到暑假,没有了繁重的课业,更没有老师和家长无时不刻关于学业的唠叨,不论暑假作业完成与否,暑假整整两个月的时间,几乎都在和小伙伴一起玩耍,在山上野果都长出来的时候,就喜欢约上自己的小伙伴,每人都带着一个塑料袋,上山采树莓以及各种野果吃。

每个小伙伴总有一些秘密基地,那里长了最肥嫩的蛇莓或是树莓,在中午太阳最甚的时间提着空空如也的塑料袋出门,到太阳快要落山时,大家的塑料袋往往都装了不少的蛇莓和树莓,好的时候能装满整个塑料口袋,运气不好的时候,也能装满一半。

直至今日,我仍然还会想念当时吃到的蛇莓。

在果子都基本采摘完后,偶尔会约上小伙伴,顺着山涧溪流溯流而上,家乡那边山涧的小溪基本都是地下水透过山体然后形成的,这种小溪偶尔会在一个小地方里形成一个小水潭,这种小水潭往往都有一些芦苇等杂草笼罩起来,形成一个小空间,这个小空间里的温度基本都是在二十三四,在酷夏里,我们喜欢就窝在里面,把脚泡在冰凉的水里,聊着自己看的动画片,或是带上纸牌打上一下午的斗地主。

见太阳快要下山了,就会匆匆忙忙地回到家里,早早吃了晚饭,洗了澡,等母亲把换下衣服洗完后,都会带我们去往一个小广场。

其实那也不算小广场,只是一个小路,只是家长都喜欢在忙活完后,到那里聊聊天,解解乏,家里在路边聊天,我们小孩子就在旁边的草丛里抓蚱蜢,那会的蚱蜢还是青绿色的,抓到后就捏着翅膀,然后把青草放在它嘴边,看着它吃。

也有的时候看腻了,便会把手伸向停留在用来支撑电线杆子的钢丝上休息的蜻蜓,然后和朋友比谁抓到的蜻蜓大一些,运气好时候还能抓到知了,这时候就可以去家里拿个装火柴的壳子,然后将抓到的知了放到里面,捏捏火柴壳它便会叫两声。

晚上回到家,就守着电视,小时候家里也没空调,只有一个风扇,便喜欢将它开到最大,风扇吱吱呀呀地叫着,电视里也在播放着喜欢的动画片,伴随着的还有窗外少许的虫鸣。

那会的夏天,虽然没有什么电子产品,但是山林已经给了我无尽的乐趣。

后面到了城市里工作,在夏夜,再也听不见虫鸣,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车鸣和杂音。也看不见满天的繁星,取而代之的则是万家灯火和霓虹灯构成的城市的星火。

来到城市后,第一次感觉到夏天,是因为一朵花的清香。

在忙碌了一周后,和朋友出门在文殊院喝茶聊天的时候,她随手买了两朵黄果兰,只有白色并未开放的花骨朵,然后在花的根部连了一根小绳子,买来递给我的时候,我的第一反应是,这玩意能吃?

还好她及时告诉我这玩意是拿来当挂件的。

虽然说,黄果兰花的样子并不出众,但胜在有一种非常好闻的清香,不同于香水的浓重,那是一种,嗯,怎么说呢,就是一种夏天特有的清香,并不厚重,能给人一种非常清爽的感觉,那天我把那朵花系在了我的斜挎包上,回到家就把它放在了风扇后面,随着风扇的清风,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它的清香。

第二次感觉到夏天是在工作的时候,工作累的时候习惯性地走到窗边,看看窗外的银杏,再伸展伸展僵硬的身子。

不知不觉,窗外的银杏已经结出了果子,翠绿的银杏果隐藏在枝繁叶茂的银杏叶里。

抬头望去,成都的天出奇地蓝,还有少许的微风,轻轻吹拂着翠绿的银杏叶,日光透过银杏树照耀在房间里,房间里阳光的形状也伴随着窗外的微风不断地变换着形状,蓝天、翠绿的叶子,还有隐藏其中的银杏果,仿佛都在告诉我夏天的到来。

在童年里,夏天的到来并不是日历里夏至日到来,而是发现家门口果树上果子已经成熟了,山边的小操场开始有少许的蜻蜓在不断盘旋,夜晚,除去满眼的繁星,也开始多了许些动物的鸣叫声,长大后到了城里,如果没有去寻找夏天的痕迹,感觉夏天的来临,除去温度,就只剩下了日历里夏至日的到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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